“3060目標”提出以來,“雙碳”相關概念迅速成為頂級流量。舉國熱議的同時,一些不同的聲音也開始出現。其中爭議最大的,是關于“碳排放陷阱”的討論。能源消耗是發展的重要前提,也是碳排放的主要來源。而這當中,又以獲取難度最小、使用成本最低的化石能源消耗為最。那很顯然,限制碳排放就是限制發展權,尤其是發展中國家的發展權。這一觀點,如果只把目光放在眼下,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站在全人類發展的角度,每年510億噸碳排放、極端氣候頻發、海平面上升、冰川融化、生物多樣性喪失,這些都是我國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全球大國應該主動擔當的理由。在這樣的雙重背景之下,“雙碳”行動似乎進入了一個十字路口,一邊是“中和”,一邊是發展,向左還是右?
回顧我國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的探索,無數實踐都反復驗證了發展才是硬道理,十九大報告也明確提出,發展是解決我國一切問題的基礎和關鍵。所以,一切的關鍵就在于高質量發展。這是一條注定艱難的道路,是在保持一定發展速度的同時,實現綠色低碳發展的偉大探索,是兼顧“中和”與發展的“第三種選擇”。這一選擇,需要我們自上而下統一思想,在若干個關鍵領域發力,明確加快調整優化產業結構和能源結構,大力發展新能源,加快建設全國用能權和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完善能源消費雙控制度,繼續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等。落腳到城市層面,需要以頂層設計為綱領,精準研判城市發展階段和產業結構特征,量身定制“雙碳”行動的時間節點和路線圖,形成有引領度、顯示度、集中度,可落地、可實操的高質量方案。
九 問 “ 雙 碳 ”
問:碳達峰碳中和是不是越早越好?
答:考慮到我國大部分城市仍處于擴張期,面積擴大、人口增長、大規?;A設施在建,而碳排放權和經濟發展權息息相關,率先完成碳達峰碳中和并不等同于城市發展水平高,城市發展應首解決經濟增長與資源環境之間的矛盾。
問:“雙碳”戰略頂層設計如何明確?
答:目前,絕大部分縣域響應“雙碳”目標的配套統計、監測和核查體系尚未完全建立,城市碳目標約束不嚴,內生動力有限。由于缺乏頂層設計,試點階段,城市總體低碳目標往往與各部門目標和行動的有效銜接不足。
問:產業轉移帶來的“碳排轉移”如何解決?
答:產業轉型大潮下,我國發達地區向欠發達地區的產業轉移也將帶來“污染轉移”和“碳排轉移”,欠發達地區產業發展面臨實現畝均效益與單位產值能耗間的兩難抉擇。
問:高碳產業減碳路徑如何明晰?
答:高碳產業對于部分區縣是工業命脈,盲目減碳可能面臨成本與投資高昂、商業化模式不明晰、項目示范經驗缺乏、政策法規體系和金融機制不完善等嚴峻挑戰。
問:碳匯產業如何可持續發展?
答:碳匯產業指利用植物光合作用吸收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并將其固定,從而減少溫室氣體在大氣中濃度的產業,農林作物、海洋牧場等自然資源作為碳匯的寶貴資源,其原始產品往往附加值較低,如何建立碳匯和經濟效益的合理通道需要更多創新路徑支撐。
問:碳交易參與鼓勵機制如何精準設計?
答:全國碳交易市場已經開啟,各地資源稟賦與產業結構不盡相同,各地需設計符合地區發展需求且切實可行的政策機制,合理驅動企業及個人參與碳交易,加快全社會綠色轉型。
問:“碳關稅”風險如何規避?
答:國際“碳關稅”呼之欲出,未來有可能構成極為強勢的貿易壁壘,將大幅提升我國航運及外貿企業成本壓力,涉外業務企業綠色轉型壓力加劇。
問:碳排放測量方法如何改進?
答:目前,我國缺乏普遍有效的碳排放測量方法,絕大部分縣市僅靠企業自我申報,后續核算碳配額和碳排放缺乏標準,如何通過大數據手段精準測算園區碳排放問題亟待解決。
問:新能源消納技術難題如何解決?
答:新能源消納與傳統電網銜接一直是風電、光伏產業的老大難問題,雙碳背景下,綠電需求將在未來急劇提升,而綠電未來也將平價上網參與市場化競爭,地方政府需思考合理驅動新能源企業健康發展的新路徑,加快解決“棄風棄光”帶來的新能源成本問題。